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覺知

Posted on April 12, 2020June 25, 2020 by DnA

喜歡騎馬的原因之一是因為這個運動需要高度的專注力,在馬上的一個小時,我必須斬斷那為工作所擾的散亂心緒,專心只在馬的反應,免得一個不小心,就從馬上摔個倒栽蔥。一個小時的課程下來,整個身心都得到極大的放鬆,工作的壓力也暫放一旁。

騎馬越久,越發現騎馬是一種覺知力的練習,尤其是遇到很有自己脾氣的馬。記得有一次我們要把馬帶到湖邊去喝水,我的馬依步前進,但就在快到水邊的同時,牠頭一甩,身體方向大挪移,整個往岸上移動,我就再繞一圈把牠帶回湖岸,眼看就要碰到水了,牠再故技重施,直往岸上跑,我拽也拽不動,踢也踢不過,五六趟下來,喝水任務宣告失敗。我向同行的教練討救兵,教練說,「牠一隻幾百公斤,你跟牠比蠻力,你怎麼可能拽的動牠,你要比牠早發現牠想轉向,然後韁繩先發,讓牠無法轉向」當時的我想「我怎麼有辦法在牠還沒發動攻勢就先發制人?牠不動,我怎麼知道牠要動?」

隨著騎馬的經驗多了,還有騎到孽畜(我都這樣戲稱那些想玩死我的馬)比例高了,相較以往騎馬總是注意力向外,不是看著教練,就是跟馬伴邊騎邊閒聊,我開始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馬上,而慢慢的我感受到當牠些微不安時的反應,自以為遇到危險打算拔腿就跑前的微末變化,打算轉頭逆向前背部的肌肉變化,於是我得以在牠做出不預期動作前,先控制住牠,避免了不必要的危險,這是我剛騎馬時無法想像的,「牠不動,我怎麼知道牠要動」,但事實上是只要覺察力夠,把心歸在馬上,就可以感覺到馬的下一步動作。

這不免讓我想到年少時靜坐功夫還算到位時,那時的確可以覺知自己心的下一步要說什麼做什麼,然後在那幾微秒的時間管住自己的嘴巴,也可以在採取任何行動之前,已經推算完這麼一做下去的連鎖反應是什麼,很快判定這是不是自己要的結果,在行動前決定繼續或收手。這一切來自一顆覺知力高的心,而那時的我不斷練習看照的就是我那顆像野馬般的心,於是我得以在這匹野馬脫韁狂奔前拉回軌道。

年少時的靜坐,中年時的騎馬經驗竟不謀而和的告訴我覺知力的重要性,相對於避免摔馬的風險,看照自心又何嘗不是一種趨吉避凶呢?覺知力的練習,是靜下心,當心靜下來,自然看的到也聽得到。

這兩日的我開始重新回到當年的靜坐練習,其實不是不願意早點回到靜坐,而是無法調伏混亂的心,年輕的時候靜心何其容易,那時候在想『靜不下來的人有問題嗎?』到了一個年紀每天為工作所擾,才發現靜心談何容易,不覺慚愧自己當年的年少無知。但是越遠離自心,越發現自己容易被情緒左右,然後發現所有情緒都是自己莫名造境。

『諸菩薩摩訶薩,應如何降伏其心?』『諸菩薩摩訶薩應如是住,應如是降伏其心』 願我善護念我這顆如野馬的心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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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生就是一堂堂的功課,我一度以為我是翹課達人,沒想到數十年後還在夢裡被期末考不知道教室是哪一間驚醒。於是我決定好好上我的補修課,也好好做筆記,如果哪篇筆記派上用場,別客氣大方抄,但是永遠別忘記,我的正確答案說不定跟你的不一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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